【新詩】雖然她什麼都沒說

王攵

我的血管編織成天空的搖籃，
蜿蜒在枯樹上的結節
靈魂抽出了一點點嫩芽。
那時生命早已欺騙了我，
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說。

呱呱墜地，哭聲淒慘著喜悅。
我學會吃飯、睡覺和步履蹣跚，
於這世間，咀嚼著痛苦長大。
我邊走邊借著北風，
在麥田、青山、大海的呢喃裏
强止著無故的傷口。
生命還在欺騙著我，
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說。

後來，我去了都市，
背負生活，背負麻木。
在無數個寧靜而凉爽的夜裡，
我感到死亡比生命更加灑脫。
在無數個聒噪而悶熱的夜裡，
我感到生命比死亡更加寂寞。
我不敢懷疑生命，
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說。

終於，我被命運丟棄在荒原，
心臟的鼓點愈發刺耳，
可我手裡卻只有春天。
生命還在欺騙我嗎？
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我撕開我的胸腔，
我的血管編織成天空的搖籃，
蜿蜒在枯樹的結節，
靈魂悄悄地開了花。
原來，生命從未騙我，
她什麼都沒說，
而我在新生時的嚎啕大哭
就是這人間一趟的真相。
——2024.3.6於大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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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事情是，我每次寫詩都是情緒不太好的時候，雖然沒有憤怒，卻難以壓抑。寫完之後感覺舒服多了，原來寫詩是我在失落中重新獲得力量的辦法。（雖然目前很難找到自己以前那種陽光的詩（捂臉））